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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习过武,这件事少有人知道,就连季老爷也不知。
八岁那年,她因缘际会遇见一位叶大叔,偶然的时机得知叶大叔懂武,她便苦苦央求。叶大叔起先不愿,厥后禁不住她的央求缠扰,亦不忍让她失望,便允了她,却是说什么也不让她拜师;但她偏幸师父师父地喊,叶大叔厥后也就随她去了。倒是有一点很是坚决,要她不许对外提及跟他习武一事。
季实虽知巨细姐识武,见她瞬间消失在一片漆黑中,禁不住担忧地随着跳下马车,追至巷口,望向那一片暗寂。
他打小就卖给季家,季珞语见他年幼弱小,便向季老爷要了当贴身小僮。巨细姐虽然行事离奇,老爱戏弄他,实则待他极好,让他念书识字,她巨细姐吃喝什么,一定也有他季实一份。
现在,他心急如焚,就怕巨细姐一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小小的身影就在巷口和马车处不停地往返踱步。
季珞语施展轻功奔入巷内。这小巷多是些商店住家的后门,平素少人收支,刚刚余光怎会望见稍早在四季茶室的白须老者?会对这老者有印象,实因那时老者投射过来的审察眼光令她心底一阵不安。
察觉前方有户人家的后门微开,她走了已往,黑眸左右张望,心头倏地一惊!这里她曾来过,是关家几天前转给乔家的老药铺“杏林堂”。
白须老者是否进了“杏林堂”?
好奇心驱使下,她静悄地推开后门。后院天井在朦胧月光下,诡谲冷肃的气氛令人突生寒意,她心底忍不住打个寒颤,略生怯意。
视线扫了天井一圈,幽漆黑未见任何人影,忽地,耳边隐约传来细微的争执声。她眼眸一湛,悄然往内寻向声音来处,赫然发现靠近内侧的厢房门扉底下隐约透出一丝幽微光源。
她四处寓目,将自己隐身在轩窗下,手指沾着一旁木桶里的水轻轻戳破窗纸,将眼儿凑近小孔,寓目室内消息。
屋内一边蹲着两个看来有些岁数的男子,片晌她才认出其中一人竟是乔富贵,他身旁另一人是……谁人自称关家远亲的关德仁?
一旁地面上摆放个烛台,两人似乎往地底下挖掘着什么工具?
季珞语眉心紧拧,心中的疑团愈滚愈大。
“是你把消息散布出去的吧?否则这两天怎么会泛起那么多江湖人士?”乔富贵压低声音斥责道。
“怎么可能!我干嘛拿自己的性命开顽笑。如果招来神月教的人,咱们有几条命可活?”关德仁急遽反驳。
乔富贵点了颔首,谅他还不致如此愚蠢,拿自己的性命开顽笑。
神月教或许恐怖,却是天高天子远,一时半刻倒也不必太惊慌。倒是那些觊觎圣物的人,如果一直赖在临阳城,日子一久,怕不让他们寻到这里来。因此,他决议及早处置惩罚此事,省得夜长梦多。
“神月教?”乔富贵语调挟着几声冷笑。“这里是中土,近年来神月教一向不涉足中土之事,待咱们找到圣物,就可以挟圣物下令教众行事,届时神月教的宝藏能不落入咱们手中吗?”
关德仁觑了眼乔富贵。这只老狐狸在几年前不知怎地,竟得知神月教圣物落于临阳城,近年来更探询出藏于关家的某间药行,于是他一间间掠夺寻探,最后得知是在“杏林堂”。若不是怕过于高调的抢夺会造成神月教及其他江湖中人注意,“杏林堂”哪有可能迟至今日才落入他手中。
“你确定是这里?”片晌,乔富贵不耐地低声问道。
“应该就是这里了……”关德仁点了颔首。
关德仁的父亲与关老太爷是远房表亲,他托故与关老爷子攀亲,对外总自称是关家亲戚。当年依稀听得他爹提及关老太爷曾救助过一名美艳女子,几年后他与乔富贵结识,方得知那女子竟是神月教的圣女。
相传神月教金玉满堂,十二年前虽遭逢重大挫击,财富仍是可观。听说当年圣女离去时曾将神月教圣物藏在关家某间药材行,最近他们企图来确信藏于“杏林堂”。
底下似乎传来一声碰触硬物的细微声,关德仁激动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小声些,你是想招谁来?”虽低声斥责,但乔富贵声音里亦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哆嗦。
神月教圣物?差池啊……上回师父可没提及那木匣里是神月教圣物呀。季珞语心里打个突,困惑地盯着室内消息。
片晌,乔富贵从地面下抱出一具长方木匣,幽晦的烛光下,那木匣显得诡谲奇异。他将长木匣放置案桌,两人的眼光像着魔似地盯着那长方木匣,不知谁先咽了咽口水,这才打破空气中胶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