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衷 肠（1/2）

平熙握住她的手，笑道：“又淘气，要是你抛给我的花，我就戴。”

霜儿笑道：“我可没有花给你带，”说着，拿起桌上那朵山茶花，道：“这朵山茶花的品种实属罕见，待会儿一定要问那郡主讨上一株，回头种在我的宫里。”

平熙嘟着嘴，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给我戴一朵。”说着偏转过头。

霜儿笑道：“你想要什么花？”

平熙笑道：“只要是你变出来的，我都喜欢。”

霜儿双手托腮，作沉思状，稍倾，她自言自语道：“照理花中牡丹最富贵，可是你又是个男仙，兰花高洁，梅花孤傲，芙蓉乃是花中君子，照理你戴这些花都好，只是这些花只能显你品格之一二，不能展全貌，如若一种花既有遗世独立之品貌、又有浩荡入溟阔之胸襟，还有龙章凤姿之容颜，方才能配得上你。”

霜儿还没说完，平熙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道：“霜儿，你原来如此看我，我总觉得，看来是我想错了。”

霜儿笑道：“你想什么了？”

平熙摇头，道：“没什么。”又道：“不如，把你的真身变出一株，送与我。”

霜儿笑道：“不好，我的真身是株草，在凡间有插草卖首之说，不好。”

平熙笑道：“那岂不正好，你把我买走，做你的官人。”

霜儿抽回自己的手，用手指戳了一下平熙的额头，道：“又乱说。”

平熙忽然想到一件事，道：“我当年偶然路过仙凡交界处，见一香草有些枯萎，一时怜悯，施了几点甘露，那香草瞬间绽开花苞，风姿摇曳，香气萦绕，甚是动人，我倒是颇为留恋一阵。细想来，那香草的气息与那日你在沅乌台元神化去时气息极为相似。”

霜儿沉思道：“怎么从未见你提起？”

平熙道：“自那日你灰飞烟灭，我整日神思恍惚，无暇顾及这些，今儿也是突然想起。”

霜儿不语，须臾间在掌心中显出自己的真身——杜茝，纤长的茎秆，两片细叶，一朵青兰色四瓣花，花瓣微微摇动，暗想浮起。

平熙道：“就是这株香草。”

霜儿收了真身，半日不语，良久方道：“我当年未修成人身前，隐约记得有人为我降甘露，只因灵台不全，不能得知是何人？只是那人的气息，我始终有印象。”

二人一时无语。

片刻，霜儿又道：“如此说来，难怪当初我初次见你，就觉得与众不同，没想到竟有如此缘源。”说到此处眼圈一红。

霜儿站起身，整整衣衫，又理理头发，扑通一声，右膝着地，郑重给平熙行礼，道：“霜儿谢北帝殿下当年施甘露之恩，没有当日的殿下，就没有今日的月华。”

平熙一惊，忙站起身，拉住霜儿，道：“霜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当年救你，也是无意之举。”

霜儿却不起身，眼中含泪道：“当年殿下是无意之举，与我却是救命之恩，我行大礼，殿下受得起。”说完，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匍匐在地呜咽不止。

平熙见霜儿动情，忙半跪下来，搀住霜儿，道：“你这一跪，倒让我胆战心惊，你怎地与我如此生分？”

霜儿犹自啜泣，道：“我这四万年来悬悬而望，当年灌溉之德，昊天罔极，我只怕自己日短心长，灌溉之人无迹可寻，我无以回报，不料今日竟得知恩人就是殿下，霜儿铭感五内，即使结草衔环，也难报殿下大恩。”说完重又起身，要给平熙施三跪九叩大礼。

平熙忙扶住霜儿，不让她再次跪下，平熙的手指搭在霜儿的腕上，一搭之间，只察觉霜儿脉息激荡，显然是内心大动。平熙心疼不已，揽住霜儿，右手摩挲着霜儿的后背，一面亲吻霜儿的头发，一面柔声低语道：“想不到你我竟有如此缘分，真真是没有料到，真真的好，好极了。”霜儿抽抽搭搭，眼泪鼻涕糊了平熙一肩头。

平熙待霜儿平息之后，一面掏出丝帕为霜儿擦拭眼泪，一面笑道：“现如今我是你的恩人了，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呢？”

霜儿闻听此言，脸上一红，想离平熙远些。

平熙却紧紧抱住她，她挣扎了两下，只得任由平熙抱着，只是不说话。

平熙凑近霜儿的面颊，在她耳边柔声道：“霜儿，霜儿。”

霜儿被他的气息逗得面颊发痒，一面躲他，一面道：“刚才我给你行过大礼，就是报恩了。”

平熙一愣，随即笑道：“怪不得你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原来你这是报恩，不行，那我吃亏了。”

霜儿噗嗤笑道：“堂堂的北帝，还算这些小账，那你要怎么样？”

平熙捧起霜儿的脸，郑重道：“我要你嫁给我，做我的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