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真 身（1/2）

这月华替平熙接下妖魅二族族主的利剑，瞬间三魂七魄飞散，月华倒在平熙的怀里，已是气若游丝，她吃力抬起左手似乎想摸一摸平熙的脸颊，她脸露笑容，“你笑的时候真好看，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平熙抓住她垂下的手，让自己的脸颊贴上月华的手，泪水沿着平熙的脸颊流下，“霜儿！”平熙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变轻，他大叫道：“霜儿，霜儿，”月华好像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两个字“娘……亲”，随后化作一缕飞烟，飞烟散去，平熙的怀里多了一串赤红色砗磲珠串。

平熙大恸，一时间神识恍惚。

幸亏吴双走到平熙身边，“殿下，月华元君已经仙逝而去，还请殿下节哀。”

平熙看着吴双，两眼茫然，只是点头。

吴双搀起平熙，转过身面对众仙家。

平熙对眼前诸仙似乎视而不见，还是吴双言道：“众位仙家，今日月华元君以一人之力破妖魅二族族主，妖魅族主已灰飞烟灭，世间无存，自此这天凡两界可永保太平盛世，实乃我等幸事，只是月华元君的元神已随妖魅消散，仙身羽化而去，又是我仙界痛事，元君此举令我等感佩不已，望各仙众铭记元君功德，莫失莫忘。”

众仙齐举手行礼，“谨遵北帝教诲，谨记月华元君功德，莫失莫忘。”

一时众仙都各自散去。

吴双和南斗星君扶着平熙回到紫华宫，此时的少蘅心中自然也是悲痛万分，无暇顾及平熙，霓袖仙子陪着少蘅回到他的宫中。

平熙回到紫华宫内，方才慢慢缓过来，他靠在卧榻上，手里握着那串砗磲，不知想些什么。

吴双走进来，平熙已经在卧榻上不语不动坐了整整一夜，吴双看着平熙，缓缓道：“殿下，还请节哀。”

平熙看着手中珠串，不发一言。

吴双也看着那珠串，心中若有所动，轻声道：“我记得那一年，南海龙王送了殿下这珠串，龙王还专门加入南海独有的龙晶珠，当年殿下曾经把玩些时日，后来就不见了，再后来就赠与了月华元君，不过那是的元君还是霜影小仙官。”

平熙忽然想到，那一年一个夏日午后，他在凉亭的石凳上看书，一个小仙娥过来送茶，因为打翻了茶杯，机缘巧合，在山石的缝隙里发现了他丢失的珠串。

那个小仙娥捡起来双手捧着递给他，他只是看了一眼那珠串，淡淡说道：“赏你了。”好像那个小仙娥诚惶诚恐地推辞，他又加了句“你留下便是，无需多言。”

那个小仙娥什么模样？他好像扫过一眼，好像与月华元君的样貌相差许多！

平熙旋转着珠串上的每一粒砗磲，忽然发现其中一粒上好像有轻微的划痕，他把那颗砗磲对着晨光，是“霜儿”两个字。

霜儿，又是霜儿！

玉帝感念月华元君杀灭妖魅族主，免除仙魔一场大杀戮，特此颁下谕旨，永久保留月华元君的重霞宫，每逢元君仙逝之日，派人祭奠。

玉帝此旨颁布，四界无不知晓月华元君的功勋，都赞叹月华元君成仙日短，竟肩起如此重任，实属难能可贵，着实令人感佩不已。

此时的苍垚才知自己的结拜妹妹霜儿竟然仙逝而去，原来大战之前，北帝平熙并未通知苍灵界参战，只是命令灵界主君苍何率众人严守灵界即可，因此苍垚并不知有仙魔一战，况且这四界中一向是北帝坐镇，几百万年升平盛世，因此苍垚虽然也和父王兄长一同镇守灵界，却也不担心有大事发生。

因此当他听说霜儿仙逝时，他自然不信，即使有玉帝的法旨，他也不能相信。战事自有那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北帝应对，哪里轮到霜儿了？

他当即来到天宫，直接奔去重霞宫，门口竟然有了侍卫，这不是霜儿的秉性，门口侍卫很客气，问道：“敢问六殿下是来祭拜元君的？”

苍垚只觉脑子里轰响，脚下乱了步伐，他踉踉跄跄走进重霞宫内，果然宫内没有霜儿，只有一个檀木牌位供奉在大殿上。

苍垚身形摇晃，一个不稳，坐到地上，半日，方才缓过神来，他附在那牌位前痛哭一场，又心有不甘，起身前去少蘅宫中问个究竟。

少蘅也因心痛，卧床不起，见苍垚面有泪痕摇摇晃晃走进来，自己先湿了眼眶，二人一时相对无言，许久，少蘅才将那日沅乌台情景讲述给苍垚听。

苍垚心中悲痛郁闷无法舒展，心中不由责怪起北帝平熙来，他也不等紫华宫门口侍卫通报，直接闯进紫华宫大殿，那吴双正在大殿内值守，见苍垚直愣愣闯进来，心中便明白几分，拉住苍垚衣袖，轻声道：“六殿下，稍安勿躁。”

苍垚声音又急又痛，高声叫道：“请北帝殿下出来，我有话要说。”

吴双忙去掩他的口，低声道：“六殿下，莫吵，我家殿下刚刚歇息。”

苍垚仍旧叫道：“你家殿下歇息，我妹妹霜儿呢？”说道此处，他喉头哽咽，泪水湿了眼眶。

二人正在纠缠，就见平熙缓缓从寝殿走出来，苍垚一见平熙的样子，大吃一惊。

这才几日不见，北帝竟像变了个人，两颊塌陷，颧骨凸起，神色茫然，看得出是强打精神，他缓缓走到坐榻上坐下，吴双紧走两步，把凭几放到平熙身后，平熙依靠在凭几上，却不说话，只是望着苍垚。

苍垚见平熙这番模样，一腔愤懑消散大半，他几十万年见到的北帝都是神采飞扬，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定神闲，今日北帝竟如此模样，苍垚便猜测此次沅乌台大战必有他所不知的缘由。

他见平熙不语，自己赌气坐在平熙下首，也不说话，终是心中伤痛，不自觉又滴下泪来，用袍袖去擦眼角。

良久，才听平熙缓缓言道：“霜儿当初是六殿下荐到这天宫来的，不知六殿下可知霜儿的原身？”

苍垚一愣，摇头，道：“我只知她是中原九州某处一个小村姑，其他不知。”

平熙道：“当初上古大战时，九位星君临终之际将元神合在一处，化为杜茝仙种，后南帝、西帝羽化之前，又将毕生修为注入此仙种中，此仙种若化为香草，遍植四界，其香气可涤荡妖魅浊气，不生战事，若此仙种化为人身，其血亦可化妖魅二族于无形。霜儿原身就是这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