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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有一张油腻的床单，看起来很休闲。签名永远不会被雨淋湿，在油纸上似乎非常清晰。他不是在读书，而是在读那张纸。

油纸是卓儿临死前塞进墙里的。它记录了一些名字，一些关于他们的爱好和日常行踪的信息。宁缺不知道这些事是否和卓二的死有关，但他知道，如果他想让卓二的死更有意义一点，至少他应该做点什么。或者换句话说，卓儿死得更心甘情愿，更幸福。

油纸上的第一个名字叫张一祁。

张一琪是帝国省督府的帝国监督顾问助理。他负责调查和审查所有政府官员，弹劾腐败官员。当他还是小监察员时，他被指派协助调查宣威将领林光炎的叛国案。后来，他被提拔为省检察厅书记后，又是调查燕国境内村子屠杀案的官员之一。

13年，他从排名第八的上位晋升到排名第六的下位。由此判断，他远不是一个成功的官员。不过，宁缺并不在意这些。他只关心这家伙在这两起案件中扮演的角色。夏侯将军可以趁着意外杀敌，避免在屠戮案中受到惩罚，这肯定和张某有关。

然后，他活。

省监察厅的排名不高，但势力也不小。在官僚机构中，六级审查员已经被认为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是衙门（封建中国的政府办公室）还是他的府邸，都会有无数的保镖在他身边保护着他。如果一个卖字的穷小伙子决定杀唐帝国的军官，不仅听起来是幻想，甚至符合东方的英雄主义幻想。

不过，宁缺却从未想过自己如何才能杀了对方。对他来说，杀戮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他的人生旅程始于一起谋杀案，随后在岷山边疆要塞的草原北山路上杀人。他锋利的刀刃杀死了无数的野兽和人类。

他只关心一件事——他怎么可能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杀死审查员张一祁。这就要看他对自己的杀戮之术有多大的信心，才能面对确保唐帝国和平与安全的衙门。一想到长安城里有那些深不可测的高手存在，他就确定自己在杀戮之后无法迅速逃脱，因此，干脆没有计划就意味着死亡。

油纸上关于张一祁的信息很少，对宁缺的计划也无济于事，除了一句话“审查员张一祁看似严厉严肃的人，但听说他其实很喜欢女人，现实中极有色。他甚至经常私下去妓院。然而，他家里有一个凶猛的妻子，他承担着审查员的责任和声誉，所以他访问这些地区时通常非常小心。毕竟卓儿只是军队中的低级间谍，因此，没办法查到这个人经常去哪家妓院。

“长安有那么多妓院，你先去哪家？”

宁缺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忽略了他最初跟踪那个男人以找出他去过哪个妓院的想法，如果军方的职业间谍用通常的方法连张一琪为他需要去的地方都找不到，那么这个审查员一定有他隐藏的方式。而且，他怀疑长安茶馆里的平民不会介意为张一祁这样的高级军官服务，因此他肯定很难从市场上获得他想要的信息。事情对他来说越来越不方便。

他用手托着下巴，盯着雨后的太阳看了很久，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终于明白，这样的事情，和在闵山打猎，在草原上砍伐没什么区别。既然他想知道那个老熊马帮在哪里，没有老猎人或者善良的将军提供任何指示，那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腿探索闽山和草原。他需要探索寻找树枝上的磨损标记，野外干涸的粪便和埋在土壤下的篝火。